闲适的冬天使白玫的盼望有增无减。周景堂给白玫抱来了一堆《中央日报》，白玫翻遍了过去几年的每一张报纸，没有看到陈松的任何消息。
嫁人吧，白玫。
婆婆再一次劝导儿媳。
白玫扑进婆婆的怀里大哭不止，她心中的苦楚已无法言说。
腊月将尽的一天，白玫在报上读到了一条使她无所适从的消息：将军的副官陈松连同一个警卫排在前线全部阵亡。白玫将那条消息连读三遍之后推开报纸，走出了县城，走进了漫天大雪。白玫毫无目的地在雪地里走着，身后的那一行脚印很快地被大雪所覆盖，当她被一个土塄挡住了去路之时，才举目四望。她的眼目所到之处是无数个弹片在上下蹿动，子弹呼啸着雪片似的乱飞。白玫惊叫一声，扑倒在雪地里了。
回去吧，白小姐。
周景堂扶起了白玫。白玫突然抱住周景堂放声而哭。
回到商行，白玫给婆婆说，我要嫁人，就嫁给周景堂。
婆婆用枯瘦的双手捧起白玫的脸庞仔细地端详着。婆媳俩抱在一起恸哭不止。
正月里，二十六岁的白玫嫁给了大她二十三岁的周景堂做了小老婆。
六年以后，在共和国成立没多久，陈松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白玫面前。白玫惊喜中带着漠然，她从怀里摸出来那颗光滑如镜的子弹推在了陈松面前。陈松只一瞥，摇摇头，用冷漠的面孔给白玫说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父母亲的。白玫淡然地说，我知道你是不会来找我的。她已经没有必要给陈松诉说公公病死的情景，没有必要诉说她们吃生麦子吃生玉米的要饭生活，没有必要诉说她对他的爱情和公婆临死前对儿子的思念。白玫在收起那颗手枪子弹的同时，收起了她对爱情的全部希望。
白玫将陈松领到了城墙下，公婆就安葬在那一片荒地中。看着坟头上压着的纸钱，安葬公婆的情景历历在目。周景堂对这个只大她五六岁的女人尽到了人之子的责任，他选了上好的柏木作为陈松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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