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语意含精的谕旨,就表示建储则易起骨肉相残之祸,亲身经验,不便明言,所以说“愚人”不能知。而不建储的制度,亦就在雍正朝确立下来,累世遵行,不敢违背。
如今要预定大统之归,即为变相的建储,当然不行。为此,闰三月十七下的上谕,会议却一直迟迟不能举行,即由于事先的协商、折冲,煞费周章,直到月底,方始有了大致相同的意见。
这个会议是由礼亲王世铎主持。礼烈亲王代善,在太宗朝以谦让成拥立之功,家风不替,世铎在亲贵中,出名的好脾气,尽管有人说他谦卑得过了分,但人缘毕竟是好的,所以才具虽无半点,居然颇得慈禧太后的重视。这一次特奉懿旨,主持这个有关宗社大计,既为国事、又为家务的会议。当然,事先的折冲协商,亦由他来奔走。
他所接触的都是王公大臣,都觉得这是个难题。吴可读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只是大清朝特重家法,高宗九降纶音,申明不建储的用意,倘或有人敢违背祖训,一定成为众矢之的,轻则丢官,重则获罪。而沈桂芬又力主安静,恭王受了他的影响,也改了想借清议来裁抑醇王的主意,所以最后的结论,只有一个字:驳!
到了四月初一,内阁大堂,红顶花翎,不计其数,近支亲贵,无不出席,唯一的例外是醇王,告病不到。这虽在意料之中,但冷眼旁观的人,心头仍不免有异样的感觉。
太阳已经老高了,礼王世铎看看人已到得不少,打算开议,但他虽奉懿旨主持会议,而在礼节上须请示一个人。论公,惇王是宗人府宗令,他是宗令属下的右宗正,论私,“小房出长辈、长房出小辈”,惇王是他的叔祖,所以他不便也不敢擅专。
“五爷爷!”他叫得很亲热,“跟你老请示,咱们就动手吧?”
惇王正在抹鼻烟,一面抽搐鼻子,一面象条猎狗似地用视线搜索,望到外面,用手一指,“等等!”他说,“等敢说话的人来了再说。”
于是举座侧目,望着连翩而来的四个人。这四个人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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