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论救言官得罪了刘瑾,就被下诏狱、遭廷杖,被贬了龙场驿站驿臣还不算完,更被追杀,一路逃命,惶惶如丧家之犬!
好几次,王守仁差点没命。在钱塘江边上已经被“宁静致远”追上,他仗着宝剑锋利,又连布疑阵,写遗书于墙、舍衣冠投江,好不容易才骗倒四人侥幸逃脱。
那首绝命诗传诵一时,什么“百年臣子悲何及,夜夜江涛泣子胥”,哄得浙江的父老乡亲唏嘘不已,自布政使司到普通百姓,不少人特意到江边祭祀。
王守仁想想心酸。为了摆脱锦衣卫,竟要用到“粉丝”的眼泪。
然而终于到南京了!只要经这运渎至仓城,就进了南京城内,就可去南京吏部尚书府上,就安全了。
王守仁这么有信心,是因为南京吏部尚书王华是他的父亲。世道虽然不好,亲生老子总是亲生老子。
商船在运渎上缓缓前行,“哗啦”“哗啦”的水声轻拍着黑夜的沉寂。狭窄逼仄的船舱堆得满满当当,散发着一阵阵难闻的气味,不知道是进贡宫中的大米还是黄粟?王守仁皱眉屏了屏呼吸,侧过头,却一样是散着臭气的货物,味道甚至更熏人更浓烈。
没办法,运渎中大都是运粮食进储谷仓城的官船,能找到这艘商船贿赂船家,让自己藏身于内已经很幸运了。王守仁暗暗叹一口气,无奈地将头埋在臂上努力不去闻那些气味。胸口一阵阵烦闷,多年的咳嗽老毛病,忍着吧!
“咯噔”一响,船身重重蹾了一下。瞬时背上盖着的巨大篷布毫不留情地压下来,两旁的货物颠得散落开去。船家大声喝骂着,骂声惊醒了两岸的栖鸟,慌乱地一阵阵鸣叫四散飞逃。
王守仁捂着口鼻低低咳嗽两下,实在憋闷得忍不住,伸手悄悄掀开篷布一角。
天地间仍然漆黑一片,雨雾如扯不开的重帷绵绵密密,在船头昏黄的灯光映照下,船家正手忙脚乱地撑篙停船。
左前方自岔道的外秦淮河上驶来一艘阔大的座船,高悬着数十盏彩色的宫灯,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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