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嫌烦,你的儿孙们毕竟与你分离多时了,怕是不清楚你心里是不是真的全无芥蒂,专门安排个人来侍候你,也是殷勤赔小心的意思。一旦你什么时候对他们有了怨气,他们立时就能得信儿,及时赶来化解。否则,他们好不容易哄得你回家,万一你在我们这儿住了一晚上,就觉得海家比自个儿家里住着舒服,不肯回去了怎么办?他们在你身上下了这么重的本钱,断不肯最后落得个鸡飞蛋打的。”
曹耕云说起这个,就忍不住叹气:“我也觉得你们这儿住得比我家里舒服,关键是习惯了,说话行事都不需要格外小心,怕说错了什么,惹得孩子们哭泣。我在家里虽说被侍候得周到,成了货真价实的老太爷,可毕竟分开三十多年了,彼此都十分陌生,却还要装出亲近的模样来,心里实在别扭得很。他们想要拿最好的东西来孝敬我,偏又囊中羞涩。我实在不忍见儿媳当了嫁妆,孙女少了新衣,孙子们连写个文章,都要把一张纸前前后后写满了,墨汁也要掺水用。可我要是说,要拿钱出来贴补他们,又怕他们脸上过不去……”
曹耕云手里是有积蓄的。从前流放期间也就罢了,遇赦之后,他们几个老友帮着海西崖在瓜州做生意,卖葡萄酒,贩香料宝石,跟着积攒了些私房。回到长安后,又与当地的文人墨客恢复了联系,平日里替人写个诗词文章、画个画,又有谢文载替镇国公府参赞献策,得了不少润笔、报酬,后来收了学生,学生们交的束脩也不少,逢年过节都有孝敬。他们三人除了宅子租金是自己支付以外,平日衣食住行都有海家贴补,花销并不大,主要是用来买新书文房,或与友人交际送礼。小十年攒下来,人人都至少存了几百两。
曹耕云在家里住了二十来日,心里很清楚儿孙们的经济状况,只怕自己兜里的钱都比儿子多些,却不好明着说出来,怕伤了孩儿们的自尊心。
谢文载与陆栢年默默听着,并没有插话的意思。曹耕云会在孙辈面前心软,也就罢了,他们看着曹家人对曹耕云掺杂了许多私心的孝敬,其实心里有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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