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灰疙瘩很黑,他便骂真他娘的脏,也不知道骂谁,如果不是太黑,便安然起来,并且饶有兴致地用手指搓捏,来来回回不知疲倦,直到最后搓成极细的一条,摊在指肚上,抬起头“噗”一口气吹得老远,嘴里说着:俺他娘的捏死你!
这算是件乐事,郑成喜很享受,但比起琢磨惩治张戊寅费脑筋的苦恼,显得微不足道。他总是唉声叹气,该给张戊寅安个啥罪名呢?流氓罪是不行的,现在大家已经认同了他和魏春芳的婚事,两口子过日子,就算是从早睡到晚也不犯法,所以,如果他再不依不饶,泄私愤的居心就会很明显。
就在郑成喜觉得没法下手的时候,机会就来了。
不在育红班上课的张本民,跟着张戊寅放牛。
眼下没什么重农活可派,放牛虽是个轻体力活儿,但因为比较耗人,也不是个好差事,所以老孙头便让张戊寅去牛园。
凡是老孙头忌恨和看不惯的人,全都被他安排进了生产队放牛班,童海青也不例外。
张本民跟张戊寅在牛园时,经常拿棍子打牛。张戊寅对他说可千万不能把牛打伤,牛生气会伤人不说,关键是耕牛受保护,打伤了就有罪,得坐牢。
童海青告诉张本民,说邻村的一位老大爷驾牛耕地,不巧被牛甩头撅倒,肋骨断了好几根,他的儿子气不过,用铁锨砍伤了牛腿,伤了腿筋,那牛就瘸了,不能干活。生产队立马上报到大队,大队又上报到公社,公社又报到县里,最后县公安局派人下来调查,把人给抓去坐了牢。
张本民对此深信不疑,他不再打牛,只是跟着帮忙细心照料。
连续几日阴雨,刚放晴没两天,路面还浸着仄水,空气也全是潮湿的味道。
牛已经几天没有草料了,必须把它们赶到河渠边、矮坡和高丘上吃些鲜草。各生产队几乎都抽调了人员,与放牛班的人一起大清早就出动。
郑建国、贾严肃那些个打趣的孩子们,也都涌了过来。
张本民和童海青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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