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远远地传来一阵欢呼,众人倾听,听见是很多人在叫:“前有许县太丘,今有颍阴乳虎!”
宣康说道:“这是里外的百姓在叫吧?……,是了,他们定是从大小高君处知道了沈驯被荀君手刃的事儿。……,‘许县太丘’?这是把荀君和太丘公相提并论了啊!”
陈寔年轻时也当过北部督邮。宣康很高兴。陈寔年高德劭,是名士里的泰山北斗,能和他相提并论是一种荣耀。——如果陈家向荀贞提亲这事儿再让他知道的话,他估计会更高兴。
荀贞瞧了一眼戏志才。
戏志才摇了摇头,表示这句谣言不是他“创作”的,而是百姓们自编造的了。想来也是,相比“荀家乳虎,惠下讨奸,为民除害,席不暇暖”云云,这两句就通俗浅显得多了。
……
县人们的歌颂欢呼让荀贞颇觉惭愧,他不认为自己能与陈寔相比,也不认为自己当得起他们如此的称颂。虽然惭愧,但听着这从远处传来的欢呼,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喜悦,觉得冒险杀沈驯这件事没有做错。喜悦之外,他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一种奇异的情绪在他的身上萌芽、滋长。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种情绪,只觉得这种情绪让他坐立不安,热血慷慨,让他觉得他现在做的事似乎很有意义,让他觉得他自己活得很有价值。就像在来沈家的路上时,他对戏志才说的那句话,这种情绪激着他,刺激着他,让他觉得“便是死在这里,也值了。”
甚至,相比那时,於此时此刻,这种情带给他的冲动更加强烈。因为那时百姓们唱的歌谣是戏志才编的,而这会儿百姓们唱的歌谣却是自的。
他意识到了这种情绪的可怕,居然能够让他放弃他一直以来“只求保命”的想法。他握紧了拳头,轻微的战栗,非因害怕,而是激动。他不打算反抗这种情绪,反而很乐於受其推动,哪怕最终会被推向未知。因为他很清楚,这种情绪是对的。
可是他却搞不明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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