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活中留下来的只是对往昔的回味和咀嚼,那里有不可弥补的缺憾,有刻骨铭心的爱和恨,有命运的捉弄,有美好的一瞬。
这是一次司空见惯的斗争会,斗争的对象是周雨人兄弟俩和他们的祖母白玫以及父亲周志伟。
史无前例的运动开创了史无前例的会议:学习会,讲用会,讨论会,批判会,斗争会,名堂极多的会议中冠以名堂极多的内容。有人今天批判人斗争人明天就被人批判被人斗争,你将我拉下马踩上一脚,我将你打翻在地也踩上一只脚。大批判是革命中的常规武器,随身携带随时发挥,田间地头开,家庭院落也开。周雨言收工回来,只见院子里拥满了革命的庄稼人,母亲站在院子中间接受批判;母亲低下头去,双腿偶尔抖动一下。批判母亲的是被周雨言叫做嫂子的一个贫农女人,革命的女人说母亲间苗时拔掉了不该拔的高粱破坏春耕生产。母亲做了半辈子庄稼能将高粱苗当野草拔掉?我们是靠吃粮食长大的为什么要破坏粮食呢?周雨言对此大惑不解。而参加批判的革命的庄稼人对此津津乐道,极力发挥,表现着革命年代里的革命性。母亲也承认是她故意拔掉了高粱,蓄意破坏。半个多小时的批判结束之后,生产队长画地为牢,命令母亲站在原地,等下午上工时发落。革命的庄稼人都回家吃饭去了,母亲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晌午的阳光从母亲的头上披落而下,母亲大汗淋漓。周雨言拽着母亲回房间,母亲不去,不受人监视并不等于她从心理上免除了受罚。周雨言端来一条凳子叫母亲坐,母亲坚持不坐。她一直站到了下午出工时生产队长进了院子。
其实,这一次的斗争会和其他好多次的斗争会并没有多大的区别。略略不同的是,周雨人和他的祖母白玫的脊背上分别压了一扇不足百斤的小石磨。他们不是低头站立,而是跪在革命的庄稼人面前接受斗争。将石磨压在白玫的脊背是主持会议的夏全华的临时举措,石磨本来是为周雨人和周雨言兄弟俩准备的,两个地主阶级的孝子贤孙利用手中的那支画笔反对伟大领袖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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