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的脚?”周雨言漫不经心地问哥哥。
“不知道。”
“我看得出是女人的脚。”
“男人的脚不会这么干净的。”
“是哪个女人的脚?”
“不知道。”
雨言你不要追问我好不好?你已经看出来是女人的脚还问什么呢?这是艺术品你不懂,艺术的真谛就是变形,艺术的脚不是哪个女人的脚,艺术的脚产生于女人的脚可它来自我的头脑里比女人的脚多了一点意思,给你说你还是不懂。不要再说那只泥雕的脚了,我给你说说姨婆吧,姨婆是婆婆的亲妹子;姨婆很年轻很漂亮,特别是那一双脚不是小脚女人的脚而是一双既小巧玲珑又很大方的脚。那时候,周雨人大概在三四岁之间,秋天里,姨婆拉着他的一只手去村子前边的那棵大松树底下捡拾松子儿,姨婆穿一件平绒旗袍,草绿色的平绒上撒着的星星点点的白碎花,十分惹人眼目。走着走着,周雨人趴在姨婆跟前要舔她的脚面。姨婆在水盆里洗脚的时候周雨人第一次舔了姨婆的脚面,起先,姨婆不叫周雨人舔,周雨人一舔,姨婆就痒得有点抖,忍不住咯咯地笑;舔过几次以后,姨婆不再抖也不再说痒了。秦改香一看她的儿子舔娘姨的脚,就说这孩子太不像话了,什么时候养成的坏毛病要舔人的脚面?姨婆说雨人正在长牙长舌头,牙和舌头都在发痒,舔一舔就不痒了。周雨人每次舔姨婆脚的时候,姨婆都是端坐如初一动也不动,有一次,周雨人在姨婆的脚面上咬了一口,姨婆叫了一声,她没有推开周雨人反而将他搂紧了。我记得,姨婆一只手臂搂着我,一只手在脚面上抚摸。姨婆死了,姨婆死的那一年至多是二十岁,姨婆是解放县城那一年死的,姨婆听见枪炮声从县城里向松陵村奔跑,在回来的路上,姨婆左躲右闪还是没有躲过飞机上扔下来的炸弹。爷爷派人将她抬到了松陵村,她满身泥污,素净的旗袍像被谁撕烂了,唯有那一双脚还是白白净净的。周雨人稚嫩的眼睛避开姨婆的满身血污和惨不忍睹的大腿,目光停留在姨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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