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一如既往地搂着我,我出生后的第三天就睡进了祖母的怀里一直到十九岁,我结婚的前一天晚上还和祖母共睡一条土炕。
走出轧花机房,周雨言站在薄如白纸般的电灯光影里很自如地连咳了几声,棉花的气味、尘土的气味和轧花机那压迫人的味道并没有从胸腔里咳出来。秋夜很宽畅的气息仿佛人身上的汗水从大地的毛孔中向外散逸,机房外面的夜毕竟轻松多了。轧花机破败的响声依然在啮咬着他。白的人白的手扶拖拉机白的夜晚,满眼里全是冷冷清清的白色。透过衰弱的电灯光,周雨言看见在手扶拖拉机跟前装车的几个人的动作极其涩滞;他没有放弃再咳一次的机会。刚刚收住毫无效果的干咳,棉花一样的声音就浮游而来了:“周雨言,快来装车!”
他走出了长方形的电灯光走到了轧花机房的后面。周雨言解开裤带掏出来还没有尿出去就打了个冷战,尿水卡在了半路上。他是无意间看见暗影里女人几乎全裸的背影的,干涩的双眼一经秋夜的洗濯犹如他的意识一样清晰无比,女人的脊背、屁股和大腿毫不迟疑地摄进了他的脑海:她的裤子褪在脚踝上,左手大概提着上身的衣服,从晃动着的右臂判断,她的右手在小腹下的两腿间拂擦;周雨言还不可能想到女人正在揩擦沾在阴部的棉絮之类的脏东西。由于女人的前身微微弯曲着,她那丰肥的屁股就特别晃眼。周雨言被尿憋得厉害,他的右手紧紧地攥着他的那个东西;他明显地感觉到有几滴尿水突破了手的合围已挤出来了。面对生动逼真的女人的裸体周雨言提心吊胆。就在女人正欲回过头来还未回过头去的那一刻周雨言幽灵一般蹑手蹑脚地逃出了风景,站在黑暗处,他战栗着续续断断地撒了一泡困难的尿水。当他感觉到他看见的是宁巧仙的裸体之后就悸动不已,女人的名字棍棒一般击醒了蜷缩在他心中的恐惧,他迈动着迟钝的双腿向手扶拖拉机跟前走去,几滴还没有尿完的尿水趁势涌出来,大腿内侧有一点冰凉。女人的名字斑点一般顽强地沾在他的心中:宁巧仙宁巧仙宁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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