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在颤抖。
我忍不住,用尽吃奶的力气,拉尽喉咙叫“玛──莉”千般压抑,在六个月零三天之后,终于崩溃。
三天后我搬了出来住,母亲再也不敢阻挠我。
地方是现成的,簇新,设计很花巧,颜色也素净得近乎做作,但不久我会习惯。
床软得对脊骨有害,怎么在这种床上做爱呢。
我似乎比以前更困惑。
母亲叫女佣每隔一日来为我服务一次,顺便做探子。我不知母亲想查什么,她睡得太多,总得找些事来做做。我没有原谅她。
我打长途电话给玛莉。
在两万公里外的外国女人同我说:“王玛莉小姐已经搬走了。”
“搬到什么地方?”我问。
“不知道。”
“她还在同一间学校?”
“不知道。”
我连忙放下电话。
她已经把我揩去,像用橡胶擦擦掉铅笔痕,永远不复再见。
我把半年前她给我的电话号码团去,丢掉。
这半年来她的生活多采多姿多变化是一定的,而我──我是一池死水。
比起她,我总是暮气沉沉,以前是,将来也是。
我甚至不能再怪气候,甚至母亲……我开始认为即使没阻挠,玛莉也会得放弃我。
像我这么自卑的一个儒生,有何可取之处?
我请朋友来庆祝新居入伙,叫一桌很精致的酒席,当然少不了欧阳。这么些年来她总是兴致勃勃的替每个派对主持大局,我很佩服她。
有谁追究过她的内心世界?没有人。谁敢牵到这么敏感的问题,她一开始诉苦我怎么办?会不会脱不了身?
这些都是泛泛之交承担不起的责任,所以尽管怀疑她的生活空虚,我不敢轻举妄动。
都市中,人与人的关系不外如此。害你是应该的,为什么要不害你?帮你?为什么要帮你?天气好,万里无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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