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碰撞的场面:一根根长长的木梯从魏军前列撞入,整齐的阵线被冲得七零八落,但靠着马叉镗钯,不少木梯被拒在外头,随着弓弩齐发、长矛攒刺,赤眉前锋倒下,木梯也无力地掉落在地,又被无数人踩过。
这陡然爆发的交战,让向子平深受震撼,哪怕三河兵艰难地将赤眉推了回去,他仍在原地发呆,直到被上司踢了一脚。
“愣着作甚?接伤员啊!”
没错,民夫辎重兵还有一项任务,便是将失去战斗力的伤员送到后方安置。
不少人在刚才的剧烈碰撞中当场战死,但更多人则是遭到创伤后,艰难挤出了战场,他们或是身上挂彩,或是面色惨白,一个个从军法官面前经过,得到准许后才由辎重兵接手。
向子平发现,自己搀扶的人,正是方才集合时还闭着眼睛没睡够的年轻士卒,鲜血从他甲中流下,听他微弱的语气说:“伤到了肩膀,提不动刀了。”
河内口音,听着像怀县一带人士,看来是同乡,再看肩头,他的铁甲先被砍落了铁叶子,又被一根矛扎了进去,破了个孔,沾着些许血迹。
还是皇帝第五伦立的规矩,重伤员被名为“担架”的物件抬走,如今担架不够,门板凑。轻伤的则拄着刀兵往后挪,都有专门划出的路线,不得阻碍支援战场的士卒——第五伦也不要求人人都能像张宗、郑统那样,身被数创而继续死战。
虽然这河内士卒满脸痛苦,但向子平作为里中唯一有学问的人,也学过点医术,进入行伍后又接触了点第五皇帝要人推广的“战场急救”,在他主动要求给士卒包扎止血时,他却神色慌张地说不必……
“血怎可能如此快就止住?”
向子平明白了,这年轻士卒,乃是托伤作病,以避战阵,按照他记着的军法,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士卒哭丧着脸:“我中矛时只觉得胳膊都断了,一急就往后退,说自己受了重伤,刚刚才发现矛透了甲,却只破了我皮肉,但若是被军正知晓,恐怕就要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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