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到了晚上,庄西头有一个五十四五岁的樵叟,中间有一个六十二岁的老农,比邻有一个四十余岁的老圃,各出所有道:“我们三个与新到的莫渔翁,结为山村四友,最相契厚。闻得他备了花烛,替谭生夫妇成亲,我们各带分资,前来贺喜。借此为名,好博一场大醉。来此已是,莫大哥在家么?”莫翁开门道:“正要奉邀三位,来得恰好。”众人道:“闻得你替谭生成亲,我们特来奉贺。”人道:“小弟砍柴的人,谨具松柴一束,权当分资。”农夫道:“小弟是种田的人,没有别样,谨具薄酒一壶,权当分资。”圃夫道:“小弟是灌园的,谨具芹菜一束,正合野人献芹之意,权当贺礼。”莫翁道:“小弟做主人,怎么好扰列位,既然如此,只得收下了。”众人道:“成亲的事,定要热闹些才好。乡间没有吹手,不免把我们赛社的锣鼓拿来,大家敲将起来,也当得吹手过。只是这个傧相没有,不免将牧童叫来,问他能否?”樵夫辞了众人,去取锣鼓,兼叫牧童。
转盼间,牧童合着锣,樵夫提着鼓,从外鸣锣击鼓而来。牧童道:“我是学过戏的,唱班赞礼之事,是我花面的本等,快请新郎出来!”莫翁对楚玉道:“这几位敝友,是我同村合住的人,特来相助。”楚玉道:“时辰尚早。”莫翁道:“趁着众人在此,完了好事罢。”莫娘子陪出藐姑来,道:“新人来了!”众人遂拥着谭郎与藐姑,同拜了四拜,谭生又谢了莫翁与众人。众人道:“谭郎娶得这样一个佳人,我们定要奉敬二人一杯。”楚玉道:“小弟尊命,贱室是不饮酒的。”牧童说:“我有一个法儿,不怕他不饮。”众人道:“甚么法呢?”牧童道:“每人奉敬一杯,他要不饮的时节,我们就将谭先生尽打,必等他饮了方才住手,料他没有不痛他的!你们说这个法儿好不好?”众人说:“妙极!”樵人说:“我先奉敬一杯!”遂酌满满一杯酒儿,放在藐姑面前,藐姑笑而不饮。樵夫拉着楚玉的左手,道:“我不动手,令妇人是不吃的,待我打起你来!”遂在楚玉肩臂上,认真打了两拳。楚玉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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