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榻。一回头看见桌上放着一副残破的鸦片烟具,暗想这个东西如何用得,便叫来人去把店里待客的一副烟具取来暂用。来人答应去了。这些来人,无非是店里打杂、出店之类,都知道伯和是个未成亲的女婿,棣华是个未出嫁的女儿。今见此举动,未免窃窃私议,有个说难得的,有个说不害臊的,纷纷不一。11此冒不韪而行我志者,是以难也。
不说众人私议,且说棣华铺设好了棕榻,便叫老妈子帮着扶起伯和。伯和一手搭在棣华肩上,棣华用手扶住了腰,扶到棕榻上放下。伯和对着棣华冁然一笑,棣华不觉把脸一红。
忽然又回想道:“我已经立志来此侍奉汤药,得他一笑,正见得他心中欢喜,我何可又作羞怯之态,使他不安?大凡有病之人,只要心中舒畅,病自易好的,我能博得他舒畅,正是我的职分。”想罢,索性也对着伯和舒眉一笑,伏侍睡下。索性盘腿坐到床上,俯下身子,百般的软语温存。又在身边解下那白玉双喜牌,给伯和看道:“自从失散以后,这东西妾一日不曾敢离身。”伯和见了,不禁滴下泪来。棣华忙道:“妾与郎看,不过要郎知妾一向思念之苦,岂可因此伤心?”说着话时,烟具也送来了。棣华打发老妈子先回去,单留下小丫头伺候,便代伯和烧烟。争奈这东西向来不曾顽过,好容易才装上了,递给他吃。此时伯和在枪上竟不能吸了,另用一个小竹管,插在烟枪嘴上。棣华一手捧枪,一手拿灯,方才吃得下去。11吸鸦片之苦如此。
这一天棣华就在院里伏侍,连夜饭也不曾吃。捱到半夜里,伯和烧热大作,呓语模糊。小丫头在空铺上横躺着睡了。
棣华十分悲苦,不住口的轻轻叫:“陈郎!”伯和清醒一阵,糊涂一阵,挨过了一夜。次日早晨,本院的医生来看过,一面诊着脉,只是摇头,开了方。棣华照昨天的样子,哺了药。病人此时已是连眼睛都不张的了。午间,鹤亭带了伴渔来看,棣华此时也不回避了。伴渔看了,也是摇头,又取本院药方看过道:“医院的规矩,是没有不开方之说,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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