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和一边叙来,则嫖妓娶妓种种丑态,未免有累笔墨矣。由此观之,可见非义之物得之不祥。
棣华独自一个暗暗垂泪,想他为何一旦颠倒至此,总是所交非人所致,但愿此番寻着他,等父亲劝戒得他醒悟了便好。大约年轻男子,在外胡闹,都是不免的,他离了父母,无人管束,他自然有糊涂的时候,这也难怪,只是太把身子糟蹋了。想来想去,又怪着出京之日,自己不该过于矜持,叫他不肯同坐一车,以致失散,这都是我害出来的。越想越是追悔,便拿指甲自掐起来。
且说鹤亭相识一个朋友,叫做卜书铭,是开鸦片烟馆的,伯和有钱的时候,常去买烟,买得多,便相熟了,彼此通过姓名,也略知伯和的来历。一天,鹤亭对他说起女婿失散的事,书铭问起他女婿姓名,正是陈伯和,便如此这般的告诉了一遍。鹤亭便托他去找寻,自己便回来告诉女儿,然后回到店里。不多一会,书铭带了伯和来,伯和不免上前拜见。鹤亭看时,只见他骨瘦如柴,面目黧黑。此时三月里天时,上海尚冷,他只穿了一件破旧竹布长衫,十分瑟缩。鹤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当着书铭和众多伙计,不便说他,等书铭坐了一会辞去了,方才把他带回家里来,在书房中坐定,问他以前的事。1伯和道:“我因为失散后,流落到上海,所以不敢相见。”2鹤亭笑道:“谁不知你在天津发了横财,到上海来嫖了个不亦乐乎,娶了个妓女,被他卷逃了,累得你一寒至此!此是已往之事,且不必提了。你为甚么又吃上了鸦片烟?这个东西便是一生之累,我见了他,恨如切骨。你从今可住在我这里,先把鸦片烟戒了,好好的在这里温理旧业,将来也可以望个上进。”伯和道:“我吃烟并没有瘾,不过顽顽罢了。”3鹤亭道:“只要如此便好了。你令尊令堂都没了,你可得信?”伯和大惊道:“这是几时的事?”鹤亭道:“可见得你是昏天黑地的过日子,连父母信息都不去打听打听。”说罢,取出李富的信给他看了,也不免流下泪来。4鹤亭走到楼上,叫姨娘捡出一身棉衣服来,叫丫头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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