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留在船上,叫他押着行李慢慢的来。秋谷坐上轿子,一直到东门内卢家胡同金观察公馆里头。
秋谷刚刚出轿,早见金观察呵呵大笑的直走出来,一把拉住了秋谷道:“我算计你该应到了。”秋谷也笑吟吟的抢步上前,执手招呼。两个人手挽手儿的走到厅上。秋谷为着金观察是长亲,对着他不得不行个全礼,便对着金观察屈一屈膝,早被金观察一把拉了起来,大笑道:“我们至亲,还闹这些过节儿么!”秋谷又请了金观察的夫人出来拜见过了。金观察便把秋谷邀到内书房内坐下,谈了一回,早不觉红日沉西,暮烟四合。金观察对着秋谷笑道:“你今天初到,我要和你接风。久仰你是个粉阵花围的老手,今天就请你到一个地方去见识见识,何如?虽然你是在上海顽惯的人,也要叫你看看这里的风景。”秋谷听了自然答应。一会儿,金观察备了两乘轿子,同着秋谷到侯家后宝华班来。
原来天津地方的侯家后,就像上海的四马路一般,无数的窑子,都聚在侯家后一处地方。更兼天津地方的嫖场规则和上海大不相同。上海地方把妓女叫作倌人,天津却把妓女叫作姑娘。上海的妓院叫做堂子,天津却把妓院叫作窑子。窑子里头又分出许多名目,都叫作什么班、什么班,就如那优人唱戏的班子一般。班子里头的姑娘,都是北边人的,就叫作北班。班子里头都是南边人的,就叫作南班。南班和北班比较起来又是大同小异:到北班里头打个茶围,要两块钱;到南班去打茶围,却只消一块钱。那怕你一天去上十趟,打上十个茶围,就要十次茶围的钱,一个都不能短少。南班里头吃酒碰和,都是十六块钱,住夜是六块钱。北班里头的碰和也是十六块钱,吃酒却要二十二块钱,住夜是五两银子。叫局不论南班、北班,都是五块钱。请倌人出局,只要三块钱。若是没有去过的生客,走进窑子里头去,合班的姑娘都要出来见客,凭着客人自己拣择。拣中了那个姑娘,就到他房间里头去打个茶围。万一那个客人眼界甚高,一个都拣不中,尘土不沾,立起身来便走,也不要他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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