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闷着头写,忽见几个人掀起号帘来,抬头一看,见这一班人都戴着红缨大帽,又有一个拿着一个大号筒照着他的面孔,呜呜的吹。己不知何故,倒着实的吃了一惊,急问时,方知是净场催缴卷的,心中越急,越写不上来,勉强潦潦草草的乱了一阵,抄完了去交卷时,场中早已静悄悄的不多几个人了。连忙收拾了考具,叫号军掮着到龙门口,自有人接出大门。大门之外,石升带着众人等得不耐烦,见主人出来,急抢上来接过考具。坐上轿子,回寓便睡了。
有话即长,无话即短,二三场一样的进场,草草完事。十六日出场,己生累得狠了,足足睡了两日,方才起来。又过了四五天,便收拾行李回到常州。到家之后,把那似通非通的文摘,抄了几篇送给亲友观看,自以为花了三千银子,这个举人是稳稳的飞不到别处去了。那各亲友中也有有些见识的,见己生的文稿都暗暗的摇头,却当面不肯说出,只是一味的奉承。
说时迟,那时快,早已过了九月十五,差不多要放榜了。到了放榜的前一天,算计五更可以得信,康己生便约了各家亲友,治了酒肴,大家欢呼畅饮的在那里等榜。已生做了主人,高谈阔论的只在那里背他的场作,又摇头摆尾的道:“若说这样的文章试官不中,今年常州府内就没有可中的人了。”各亲友听了免不得附和一番。大家饮酒至三更光景,又叫了几个土娼来陪酒,弹起琵琶唱了几支京调小曲,说说笑笑的不知不觉已有五更。只见石升飞跑进来道:“外面报房已经开报,我们还没有报来,只怕少爷中在五名之内呢。”说犹未了,早听得远远的锣声自北而南,镗镗的敲过来,己生不觉直立起身,竟向门外迎去,各亲友也随后跟来,到了大门之内,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班敲锣的报子走了过去,竟是头也不回。己生便觉得心上有些把不稳起来,却还倚着走过门路,不至落空,或者竟中在前面也未可定,便又大胆起来,重新进去,再邀亲友们饮酒。
众人见报人不来,心上都道是没分的了,面上还不肯露出来,依旧在那里敷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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