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下得手来?一到苏州,便叫春树先到潘家打听消息,依着春树的意思,还想要叫潘太太到程小姐家去看看他到底怎生光景。那晓得程老头儿道是潘家引诱了他的女儿干了这般丑事,又不能当面和他理论,却恨得咬牙切齿的,差不多彼此成了不共戴天之仇,如何还肯与潘家来往?春树听了焦急非常,想要寻一个同程家素来认识的人,进去和程小姐通个线索。好容易寻了几日,才寻着一个程家数年前用过的一个粗做娘姨,许了他的谢仪,又教于他许多说话,指望叫他进去见着了程小姐,做一个传消递息的红娘。
那知娘姨去了半晌,垂头丧气的回来道:“这件事儿是办不到的,我也不想赚你们的谢仪。”说着转身就走。春树连忙把他叫回,要问他一个底细。娘姨叹口气道:“我到了他家,见过奶奶,坐了一回,问起小姐为何不见。我刚刚问得一句,还没有说出什么别的话儿,就被那老头子突出了眼睛,挠起了胡须,叱喝了两声,说:‘这个贱人,我家已当他是死过的了,你还来提他做甚?’那个样儿好像人都吃得的,把我倒吓了一跳。后来我打听他们用的小大姐,方晓得小姐被他们关在后楼,不许他下楼一步,连楼门都锁了起来。您想别人还见得着他么?”春树听了十分叹息,只得给了那娘姨几块洋钱,让他去了。这些事儿,都是三五天之内的事情。
春树等那粗做娘姨去了,奔出阊门,径到船上,要和章秋谷商议。岂知到得船上,秋谷尚未回来,春树十分焦躁,却又无处去寻,直等到一点多钟,秋谷方才回来。见春树神色仓皇,晓得事情尴尬,急急的问他事情怎么样,春树便把方才粗做娘姨的话照样说了一回。秋谷听了,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想着这件事儿十分棘手,便说:“此刻我也打不出什么主意,最好明天你把昨日的粗做娘姨叫来,待我细细的问他,或者想得出什么法子,也未可知。”春树听了,虽然少觉放心,终觉得满心忐忑,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再也不得合眼。
勉强过了一夜,约莫不到六点钟时候,春树已经起身,秋谷却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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