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六月中,正是塞北最炎热的时节,战马也不耐烦地摇着尾巴拍打身体,驱赶蚊蝇,低头嚼着有些发蔫的草木。匈奴人也再也穿不住皮裘,都脱了缠在腰上,赤裸上身,他们一边饮着油河里打来的水,一边骂骂咧咧,遥望被围困得严丝合缝的白羊山,一场试探性的进攻刚刚结束,再度以秦军千弩齐发,匈奴人受不了损失撤退告终……
“马儿牛羊六日不吃水也会虚弱,这些秦人,难道都是橐(tuo)驼么?”匈奴人对此十分奇怪。
橐驼就是骆驼,它们是匈奴人见过最耐渴的牲畜,饱饮一次,长达十天半月不喝水都不会有事。
白羊山之围已进入第六日,据大当户所言,山上并无饮水,万余秦军纵然还有口粮,但这夏日炎炎里,最终结果就是渴得失去战斗力,被匈奴轻易所破。
匈奴人都是精打细算的猎人,他们喜欢不付出任何代价的胜利,等吧,他们有的是耐心,就像捕食的豺狼一样,狠狠咬一口,远远吊在后方尾行,待其彻底失去气力,再扑上去撕碎血肉。
然而,这批上郡秦军比头曼单于想象中更加坚毅,匈奴的围困疲敌,似乎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
“秦人有一种本领,掘开地面,硬生生造一个泉眼。”
瞎了一只眼的射雕者乌兰在自己制作弓箭,他不喜欢这种磨人耐性的围困战,能射杀秦人的机会并不多。但他曾和一群骑士奉单于之命,去过秦军的旧营地,见到了名为“井”的稀罕物,草原民族尚未掌握这种技术。
匈奴人对井十分好奇,但还未等乌兰细讲,大当户须卜盛就面色阴沉地过来,喊了他的名。
“乌兰!速速上马,随我出兵!”
确实,白羊山上的秦军并不像匈奴人想象的那样,滴水不沾。没有河流溪水,他们便让工匠士伍掘井得泉,虽然数量不多,分到每个兵卒头上,每日只有一小口,守营最关键的弩士,每日可饮半瓢。大多数人都渴得嘴唇起泡,每到清晨,就巴巴地起来,吮吸草木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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