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处可打听去,而又不愿意把话说死,让金三绝望。"我试试,尽力而为吧!"
白巡长走了。他知道金家这场祸事不小,自己无能为力。还是忙自个儿的事情为妙。瑞宣和他已经把签儿上的意思弄明白了:
第一,钱先生下了牢,不过还没有受刑,日本人想拉拢他;
第二,明月和尚目前不便多活动,老有特务盯着;第三,瑞全的工作重点在城外,不能常回北平来;第四,瑞宣应当接替钱先生,当好地下报刊的编辑,想法把稿件送出城去。得找个腿脚利索的人。
瑞宣乐意当编辑,而白巡长也乐意跑腿。他俩都知道这个事弄不好就会掉脑袋,不过俩人都毫不迟疑的把担子担了起来。俩人冲着签儿出了一会儿神,又相对笑了一笑,仿佛在说:"要是非死不可,这么着去死最痛快,也最值。"
白巡长每天把稿件送出城去,而后带回报纸来。他化装成做小买卖的,天天走不同的路线。
他常上小羊圈来,却不是找瑞宣。他和瑞宣商量好,不在小羊圈附近碰头。他每次上小羊圈,都是找丁约翰。他跟丁约翰絮叨他的买卖、他的难处,还有别的鸡毛蒜皮的事儿,好让丁约翰不怀疑他。只要丁约翰不怀疑他,小羊圈就没别人会造他的谣。
钱少奶奶天天上街找儿子。她的生命分成了两半儿,一半已经死去,另一半还活着。她跟死人一样不吃不喝,不管家务。只有当她跑遍全城,呼唤儿子的时候,才有了生命。她四下奔走,只要看见跟她儿子身量相仿的孩子,马上跑过去看个仔细,常常吓孩子一大跳。一看不是儿子,她一声不出,极轻地在孩子头上拍一拍就走开了。
一天找下来,累得浑身都散了架,任凭两条腿把她拖回家去。她不跟爸爸说话,好象他已经不是她爸爸了。到了夜里,她跪在院子里祷告:"孩子他爹,保佑保佑你那儿子吧。"她只会说这一句,反反复复,说了又说。
金三时常把他那大拳头攥得紧紧的,攥得骨节格格发响。他雇了些人来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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