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顶个人用了。若打死了,岂不更可惜!你去后,仗打起要躲闪在人后。你个子小,也许枪子碰不着。”
二讶子懂事地眨眨眼,撅起屁股跑了。
“回来!”老倌瓮声瓮气地在后面唤。
二讶子转回来,抹了一把鼻涕,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得爹爹生气了。
磕巴老倌阴沉着脸,摸索着从腰里解下一根被汗水浸得污亮的布带子:“这根鸡肠带,你拿去系在肚上。吃饭时要松些,赶路时要紧些………”
二讶子很高兴。穷人家里只有主事人,才能享有一根布腰带。
磕巴老倌提着裤子,看着二讶子跑远。多少年后,二讶子还在后悔,怎么没有再回一次头,最后看一眼自己的亲爹!
“你是说,爹就死在这青崖下?”肩上缀着金牌牌的军人,向面庞苍老得较当年磕巴老倌还甚的大伢子。
“方圆几十里,可还有第二座青崖?!”大伢子瓮声瓮气地回答,声音也一如当年的磕巴老倌。
青崖笔直峭立,高耸人天。其下十米以内,嵌着永远刷洗不去的血迹,红军走后,白匪用烈士们的血,曾将青崖涂得一片血红。
“这上……也有爹的……血?”扛金牌牌的军人颤栗着问。久经沙场,他的眼睛却不敢去看青崖。
“爹倒是至死没流一滴血的。”大伢子平静地说,几十年从青崖下走,有多少泪也流光了。
磕巴老倌是以“通匪”的罪名被点了“天灯”的。十个手指被蘸滴麻油的棉条裹紧,然后同时点燃,明晃晃的,直到所有的血和膏脂燃尽。
“爹临死前,可留下了什么话?”就是做到了将军,二伢子也还像最普通的孝子,苦苦地寻求着爹在这世上最后的遗愿。
“当时我也不在。是爹让我躲出去了。听人说爹临死还在喊你的名字。”
那是哪一瞬?是在行军还是打仗?怎么自己就没一点感应!二伢子深深地懊悔着,觉得对爹爹之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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