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之笑道:“这话倒亏你问,难道外国就许我们去,不许你去的吗?”正说到这里,当当当,一阵打点响,车上就是一阵乱,送客的人纷纷下车。敏之也催着梅丽道:“下车去罢,下车去罢。”说着,就挽了她一只手胳膊,扶了她走出包房来。梅丽也怕让火车带走了,匆匆地就向火车外走。走到月台上时,看到那些送客的人,都高举了帽子,在空中招展。车子里的人,也不能再有什么话可说了,只是笑着向送客的人点头而已。百忙中,汽笛呜呜叫着,火车扑通地响了起来。车轮子向东碾动,已是开车走了。车窗子里的人,慢慢地移着向远,敏之、润之都拿了一条长手绢,由窗户里伸了出来,迎风招展。但是人影越远时,车子已走得越快,许多人由窗户里伸出手来挥帽子挥手绢,已经认不出来那是敏之、润之的手了。梅丽手上也是挥了手绢,还跟着火车跑了几步,然后突然站住,向火车后影子都望呆了。这其间,惟有燕西作的法儿最令人注意,他用几十丈的小纸条,卷成了个小纸饼,早是把纸饼心里的一个纸头怞了出来,交给车下站的道之,他在车窗子里捧着纸饼。火车开了,纸条儿由里怞动,拉得挺长。不过几十丈长纸条,终于不够火车一分钟的牵扯,当梅丽看着发呆的时候,道之手上,兀自捏着在地上拖长了的纸条一端。纸条儿拉不住火车,火车可把靠窗眺望的金燕西,载出了东便门。燕西在火车上先是看不见家人,继之看不见北京的城墙,他与北京城的关系,从此停顿一下了。
燕西出了东便门,这里送的人,也纷纷出了东车站。梅丽是跟着道之住的,这时却不上道之的汽车。自己家里一辆大汽车,今天凤举还坐着,梅丽就和佩芳一路上去。道之在车上还开了车门喊着。梅丽道:“明天我要坐这车到西山去,今天不上你那儿了。”于是跟着凤举夫妇一路回乌衣巷来。到家以后,大门口鸦雀无声。大门半掩,下车直走进去,也无人问。楼门下,原来第二道门房的地方,一张旧藤椅子,有个老门房在那里打盹。人走到身边,他才猛然站起,凤举原来极讲家规,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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