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说了,尽量去办。”说到这里,柴贾二位,把帐单已经开来了。赵孟元却不似先那样仔细地看,只看了一个大概。就是这帐单子,也不是先前那样吓人,把数目都写了个酌中。赵孟元道:“这样子就很好了,应该只有添的,没有减少的了。事不宜迟,你们就去办起来罢。”柴先生道:“现在帐房里还共存有一千多元现款,动用大数目,少不得要开支票。”凤举道:“这个你又何必问呢?只管开就是了。”赵孟元道:“大爷这话可没有领会到柴先生的意思。往日帐房动用数百元的数目,或者开支票,都是要向总理请示的。现在总理去世了,他还照着老例,遇到大事,不能不问大爷一下。”凤举被他一提,这才明白,因道:“你这话说得对。我想这两天要用整批款子的地方,一定不在少处,可以先报一个总数目,然后我再向太太请示去。”柴先生道:“太太这两天是很伤心的,我们不能时时刻刻到上房去麻烦,我想遇事请大爷作主就行了。就是大爷不在前面,还有二爷三爷七爷呢,都可以问的,那就便当多了。”凤举也不曾深为考量,听到这种说法,倒以为帐房里很恭维他们兄弟。就点点头答道:“你这话也说的是,就是这样的办罢。”柴贾二位照着往日对金铨的态度,向凤举连说两声是,便退下去了。
刘守华本早出来了,他一看到前面客厅里来的客很多,因此替凤举弟兄们出去应酬了一遍。这时他到内客厅里,听了他们所议丧事的办法,有点不对。在外国看过许多名人的丧事,只是仪式隆重而已,没有在乎花钱图热闹的。可是开口,又怕他们说洋气重,不懂中国社会风俗。因此也不说什么。凤举说是托他和赵孟元共同指挥着,他也就答应了。这样一来,仆役们都知道丧事是要铺张的,大家也就放开手来干了。
自这日十点钟起,金家上上下下,电灯一齐亮着,乌衣巷这一条胡同,都让车子塞满了。上房里是亲戚来慰问的,外客厅里是政界银行界来唁问的,内客厅里齐集了金家的一些亲信,帐房里是承办丧事的来去接洽,门房围着许多外来的听差,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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