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玻璃窗子,只见里面人影摇摇,似乎有好些人都挤在屋子里。鹤荪走到凤举面前,凤举一抬头,皱了眉道:“你在哪里来?”鹤荪道:“我因为衙门里有几件公事办晚了,出得衙门来,偏偏又遇到几个同事的拉了去吃小馆子,所以迟到这个时候回来。父亲究竟是什么病?”凤举道:“我也是有几个应酬,家里用电话把我找回来的。好端端的,谁料到会出这样一件事呢?”鹤荪才知这老大也犯了自己一样的毛病,是并不知道父亲如何得病的。只得闷在肚里,慢吞吞地走进金铨卧室里去。
原来金铨最近有几件政治上的新政策要施行,特约了几个亲信的总长,和银行界几个人在家里晚宴。本请的是七点钟,因为他的位分高,作官的人也不敢摆他的官派,到了六点半钟,客就来齐了。金铨先就发起道:“今天客都齐了,总算赏光。时间很早,我们这就入席。吃完饭之后,我们找一点余兴,好不好?”大家都说好,陪总理打四圈。金铨笑道:“不打就不打,四圈我是不过瘾,至少是十六圈。”说毕,哈哈大笑,听差们一听要赌钱,为了多一牌多一分头子的关系,马上就开席,格外陪衬得庄重起来。宾主入席之后,首席坐的是五国银行的华经理江洋,他是一个大个儿,酒量最好。二席坐的是美洲铁路公司华代表韩坚,也是个酒坛子。金铨旁边坐的财政赵总长,便笑道:“今天有两位海量的佳宾,总理一定预备了好酒。”金铨笑道:“好不见得好,但也难得的。”于是叫拿酒来。大家听说有酒,不管尝未尝,就都赞了一声好。金铨笑道:“诸位且不要先说好,究竟好不好?我还没有一点把握。”便回头问听差道:“酒取来了没有?”听差说:“取来了。”金铨将手摸了一摸胡子笑道:“当面开封吧。纵然味不好,也让大家知道我决不是冤人。”说着,于是三四个听差,七手八脚的扛了一坛酒来。那坛子用泥封了口,看那泥色,转着黑色,果然不是两三年的东西了。金铨道:“不瞒诸位说,我是不喝酒,要喝呢,就是陈绍。我家里也有个地窖子,里面总放着几坛酒。这坛是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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