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卫生,古今中外,概莫能外,这一点韩与韩爹没分歧;分歧在于卫生都打扫些什么,两人意见不一致。韩的意见,所有杂草脏土,牛粪马粪,苍蝇、臭虫、蚊子、老鼠,延伸到社会渣滓,都在打扫之列;也借太后到来的东风将延津弄成一个干干净净的延津。打扫别的一切韩爹都没有意见,惟独在打不打扫蚊子的问题上,韩爹犯了脾气和忌讳。因为在大家和韩看起来,蚊子是害虫;但在韩爹看起来,蚊子非但不是害虫,还是益虫,是人类的朋友,哼出的声音,美妙如一首歌。韩说,蚊子咬人,不打蚊子,太后到了,咬着太后谁负责?韩爹却说,我长了这么大,活了六十多岁,蚊子怎么不咬我?韩鼓着嘴唇不语。因为蚊子确实从来不咬韩爹。也许韩爹打小杀驴、煮驴、卖驴肉、吃驴下水,身上血液中已有一半是驴,性也是驴性,所以蚊子只从他身边过,哼着唱歌,从来不咬他。可令我不解的是,成品的驴,蚊也咬呀,怎么倒不咬半成品的韩爹呢?所以韩爹特别喜欢夏天,因为一到夏天可以免费听歌。一到秋天,秋风凉了,韩爹像蚊子一样感到悲哀,朋友就要离去了。现在朋友本不该离去,儿子却要发动全民消灭它,不是忤逆不孝吗?说蚊子咬慈禧太后,太后没到,怎知蚊子会咬她?既然说吃驴肉者蚊子可以不咬,太后在宫中,难道吃不到驴肉吗?弄得韩也无话说。最后刽子手袁哨将县官韩拉到一旁,给韩献计,说关于蚊子的问题,可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三国的事),明着告诉老百姓不许消灭蚊子,将布告贴在街上,消息登在县报上;暗中再发一个县衙内部红头文件,告诉各级官员督促民众,务必消灭蚊子。这样既可以让老太爷高兴,又消灭了蚊子,为迎接太后做了准备。韩大喜,当场奖袁一个冰糖葫芦,并拖着长声音问:
“小袁,工作怎么样啊?”
喜得袁哨也屁颠屁颠的。
蚊子问题就这样解决了。但接着还有一个太后驾到后,给太后接风的宴席上,谁陪太后吃饭的问题。县官的意思,太后是官差,陪同者得有官位才可;官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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