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以壮我军士气!”苍狼军的主将,都指挥使马延煦抬手拍去头盔上的冰渣儿,扯开嗓子大声吩咐。
他是四支队伍中,精气神儿最充足的人。哪怕是你逆风而行,大部分时间里,腰杆都挺得笔直。已经起了冻疮的脸上,看不到半点儿畏缩情绪。相反,一抹妖异的红润,却始终在两颊处盘旋不散。仿佛两团正在燃烧着的火焰,与眼睛里时不时射出来的精光交相辉映。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激越且节奏感十足的鼙鼓声响了起来,令疲惫不堪的将士们,顿时精神一阵。沾满冰雪的两腿努力迈动,张大的嘴巴里,白烟滚滚。坠在四支队伍末尾的辅兵,则用力拉紧驮马的缰绳,催促牲口加速前进。背着成捆刀矛和羽箭的驮马,嘴角流血,四肢颤抖,眼睛里大颗大颗滚出的泪水,瞬间落地成冰。
“疯子,拿别人的性命给自己铺路的疯子!纯的,如假包换!”在一匹看起来相对结实的驮马背上,浑身上下包裹得如同羊毛卷子一般的耶律赤犬,嘟嘟囔囔小声咒骂。
“可不是么,自己想死就去,何必非得拉上别人?”和他一样义愤填膺者,还有黄犬营指挥使韩德馨。耳朵上的冻疮已经呈黑灰色,一刻不停地往外渗脓水。
这对难兄难弟,如今是整个队伍里头最为尴尬的存在。身为小将军和指挥使,手下却没有一兵一卒。所承担的任务是给大军指路,而在整个行军途中,都指挥使冯延煦都没把羊皮舆图拿出来给他们哥俩儿看上一眼。并且还将二人的位置,从队伍的最前头,不由分说地给挪到了最末尾,美其名曰:保护。事实上,却是跟大队人马隔离开来,免得他们两个的狼狈模样影响到军心。
所以耶律赤犬和韩德馨哥俩,嘴里当然不会说冯延煦的任何好话。一路上只要稍有力气,就要嘟嘟囔囔地诋毁一番。负责掌管辎重和驮马的兵卒们,都知道这二位爷背后的靠山硬,所以也不敢制止。只能尽量躲远一些,用羊毛塞住耳朵,以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稀里糊涂就遭受了池鱼之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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