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奇大,竟然连掀罐子看骰子点数的机会都没有,相距二十步时,就给琴师左手拨弦掀起的漫天杀机给狠辣避退。以步入一品金刚境界的独到眼力看待这场大雨,就如同一张张散乱雨帘子竖在两人之间,无人造势的话,并无玄机,先前琴师右手抚琴,不过是生出银线,刺破雨帘杀人,但换成左手以后,竟是被琴声控制住了一颗颗水珠,铺就而成一张张可以随心所欲的雨帘,这等精准拿捏,让深陷其中的徐凤年苦不堪言,铺天盖地的雨剑激射而来,只能撑开全身气机,一退再退。
一身血水,被雨水冲刷殆尽,再丝丝渗出。
院内老夫子没能瞧见这幅惨不忍睹的血腥画面,只是轻笑道:“都说江湖人士喜欢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不过照你所说,这两位都还没说过话,就打起来了?”
不苟言笑的铁匠沉声道:“这两个都是爽利人。”
老夫子点了点头。
淋雨的铁匠问道:“帮谁?”
老夫子摇头道:“本该帮后来者,不过要是死在琴师薛宋官手上,帮了也无用。就当是咱们是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做了二十多年的丧家之犬,没资格谈什么厚道不厚道。圣人平天下,不是移山填海,无非高一寸还他一寸,低一分还他一分。”
铁匠大概是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花熟蒂落,一院三人不管是生是死终归都有个结果,而不是吊在半空晃荡,难得冒出一句评价性质的言语,“赵学士,跟太子一样,我其实也不爱听你讲道理,主要是酸牙,跟啃酸白菜似的。”
老夫子赵定秀不怒反笑,拿手指点了点这根榆木疙瘩,“你们两个,一个是不堪大用的白木,一个是茅坑里的石头。”
说完这句话,老人轻声道:“我早就认命了。其实这样也挺好。”
铁匠仔细感知院外纷乱气机绞杀,说道:“这名琴师大概是跳过金刚入的指玄境,好像也快接近天象了。不过一纸之隔,也是天壤之别,说不准。”
老夫子急眼道:“那还打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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