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瞎子,急得像风一样,干啥去?”瞎子说:“我瞎,你也瞎吗?”常年披一件蓑衣、靠打渔为生的杜白脸老头,提着一个蒲草编成的墩子,插言道:“瞎子,你看啥电影?”瞎子大怒,骂道:“白脸,我看你是白腚!你敢说我瞎?我是一闭眼看破了人间风情。”他猛地抡起竹竿,带着一阵风响,险些打折杜白脸的鹭鸶腿。老杜上前,欲用草墩子抡瞎子,去长白山挖人参被狗熊舔去半边脸的方半球劝解道:“老杜,你跟瞎子打架,不失你的身份?算啦吧,都是乡亲,吃亏赚便宜,赚便宜吃亏,都是碗碰碟子碟子碰碗的事儿。到了长白山,别说碰上个同村的,就是遇到个同县,也亲得不行呐!”形形色色的人,都向司马家打谷场汇集,听吧,在各家的饭桌上,都在议论着司马库的业绩;在女人们的闲聊中,上官家的女儿是中心话题。我们身轻如燕,精神愉快,但愿这电影永远地放下去。
巴比特的机器前边,有我和司马粮的位置。我们就座之后,西天的火焰尚未完全熄灭,阴森森的晚风,刮来一些腥咸的气味。我们前边空着一块用白石灰圈出来的空地。村里的狗腿子聋汉国,手持着一根梧桐杆子,驱逐着不断地被挤进圈内的乡民。他嘴里喷着酒气,牙齿上沾着韭菜,瞪着螳螂眼,毫不客气地一杆子打掉了磕头虫的妹妹斜眼花头上的红绒花。斜眼花跟在村里驻过的每支部队的每个财粮副官都有过皮肉之情,现在她身上正穿着司马支队的财粮副官王百和送她的绸子内衣,她嘴里正散发着王副官的烟味。她大骂着,弯腰捡红绒花时顺便抓起了一把沙土,对准聋汉国的螳螂眼,扬了过去。沙土迷了聋汉国的眼,他扔掉梧桐杆子,呸呸地吐着嘴里的沙土,双手揉着眼,骂着:“斜眼花,你这个卖X的破鞋,我日你娘的闺女,我日磕头虫的妹子。”卖炉包的快嘴赵六低声说:“聋汉国,你绕那么多弯子干什么,你直截了当地日斜眼花不就得了!”赵六话音未落,一个槐木小板凳便砸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哎哟一声,慌忙转身。砍他的人是斜眼花的哥哥磕头虫。磕头虫面黄肌瘦,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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