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张越便出了院子。面对两位年龄至少大自己一轮的下属,他和颜悦色地问了几句,听陆推官满脸为难地说如今出门在外刑具不全没法动刑,他不由得眉头一挑,随即便淡淡地说:“所谓用刑,不过攻心之道,其余的也就是让人**苦痛,所以才有屈打成招,不可不慎。依本司看,不用那些血肉横飞的法子,未必就不能使其招供。”
李知府自举进士之后多年便在外官任上折腾,对犯人早没了什么慈悲心,此时听着不禁不以为然,便以目视陆推官。领会了上司眼色,陆推官便讷讷说道:“下官愚钝,还请大人指点。”
“如今既然在外,刑具既不趁手,责打之刑就不可轻用,否则出了人命却不得口供,反而是有伤阴鹜,不如用跪刑。将犯人裤角卷起跪在砖地上,身后让差役按头握发,令其挺腰直跪,再派差役将他们的两臂绑在杠子上,如是必然不能久熬。不要怕费时间,一遍遍细问,等到供认之后再将其搀扶起坐下,防其晕倒。本司看那几个犯人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不怕大棍子责打,只怕这水磨工夫。”
两人起先还只是佯装唯唯诺诺地听着,待张越这细细解释下来,他们不禁渐渐钦服,尤其是陆推官更是暗自懊悔,暗想自己干老了刑名,却连这一点都忘了,还得人家提醒。待到张越又交待了几句别的,他不愿再久留,立马告退离去,心里已是发狠,纵使熬夜也要问到口供再说。而被留下来的李知府却是心中忐忑,暗想这位顶头上司除了杀人在行,用刑也在行,日后万不可犯什么事撞在他手里。
“李知府在广州府也有三年多了,之前那几个刺客冲出来的时候所嚷嚷的言语,想必你应该听过,可否告诉本司是什么方言?”
李知府原本担心张越单独把自己留下来是兴师问罪,待听到是问这个,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他虽说当了三年多的广州知府,却没怎么出过广州城,此时绞尽脑汁想了想,仍是只能不太确定地答道:“下官不敢说满话,只听着仿佛不像汉地方言,仿佛是黎人的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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