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直到李修业那天清晨把她抱到里屋的床上,她下意识地向父亲高声呼救,没有听到任何回应,耍蛇的父亲带着他的蛇篓和另一床棉被不告而别,他把腾凤丢给香椿树街的光棍汉李修业了。
他把你许配给我了,李修业像猛虎叼羊一样把腾凤叼到他粗短的双腿之间,他恶声恶气地警告腾风,不准你鬼喊鬼叫的,你爹收下了我的彩礼钱,二百块钱,我在厂里干了八年的血汗钱,你懂了吗?你从今往后就是我家里的女人了,天天要干这件事,鬼喊鬼叫的干什么?
腾凤后来失魂落魄地从李修业身下爬出来、走到父亲的床铺前,看见地上扔着两只穿烂的草鞋,空气中仍然残存了一丝清苦微腥的气味,那是蛇或者耍蛇的父亲身上特有的气味。
腾凤抱着两只烂草鞋哭着,喷位着,想想自己在父亲眼里还不如一条蛇,腾凤就突然打开门把两只烂草鞋掷到外面的香椿树街上。畜生,腾凤对着草鞋的落点一声声骂着,畜生,畜生。
香椿树街上晨雾弥漫,提篮买菜的妇女们和密集的低矮的屋顶在雾气里若隐若现,卖豆浆的人敲着小铜铃从街东往街西而去,那是十三年前的晨雾和街景了,是耍蛇人的女儿腾凤对香椿树街生活最初的记忆。
十三年前的春天和深秋之际,香椿树街的新妇腾凤两次离家出逃,两次都以失败告终。
人们看见李修业衣衫不整地出现在石桥桥头,他手里拖拽着的不是重物,是新妇腾风瘦小的挣扎着的身体。李修业就那样揪着腾风的发辫把她拖下石桥,往家里匆匆走去,他的脸色铁青,眼睛里仇恨的光焰使围观者不寒而栗,逃,逃,再敢逃我挑断你的腿筋。李修业边走边重复看他的恐吓,杂货店的老板娘隔着柜台朝李修业拼命地摆手,打不得,修业你听我的劝,打死她也收不了她的心,杂货店的老板娘冲出柜台跟在李修业的身后,她诚恳地传授了一条经验,修业你趁早给她下个种吧,等到宝宝生下来你看她还逃不逃,那时候你让她走她也不走了。
腾凤朝那个饶舌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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